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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哨兵向导设定
本章微可拉注意
17.
“笹川前辈怎么也来了?”恢复过来的山本走过来站到了平旁边。
“哈哈,当然是因为这次的任务很热血啊!”了平大笑一声,用力地在山本背上一拍,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下。
“不过你小子跑到法国居然都一声不响,害我们担心好久。”了平一只手环着他的肩膀说。
……并不能算完全没有回音吧。山本有些郁闷地想。
“大哥之前一直都在瓦利亚,所以不太清楚总部的事。”纲吉在一旁接了一句。
“是啊,因为人手不够所以我被拉过来了。”
……不,根本不是人手的问题。纲吉汗颜,一想到还留在总部的两个人——哭天抢地念着‘要跟随十代首领’的狱寺和一脸阴翳地看着云雀的骸他就感觉脚趾头都在抽筋。
“喂,你之前要说什么的?”云雀不满他的分心,喊了一声。
“啊,是那个……”纲吉回过神,犹豫了一下,走到他旁边,靠在耳朵上悄声道:“他们是希诺的人。”
……
云雀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还意识清晰的哨兵,挑了挑眉。
“你们这一队人是来干什么的?”他转身抓着那个哨兵的领子,迫使他抬起头来。
“任务,任务……普通的委托任务。”那人慌忙回答。
“委托任务?”纲吉奇怪地问,这一般不都是没有塔属的哨兵向导才会做的吗?希诺怎么说也是正规的塔,他们的士兵何必沦落到跑出来赚外快?
纲吉还想再问什么,但一回神,就看云雀已经一拐子把那人敲晕了。
……
纲吉看着七横八竖躺在地上的几人,一阵无语。
“我要你,去帮助尤尼。”
伽马一震,猛地停住拳头。
正一甚至都感到了对方拳头的力道带起的气流擦过鼻尖。
他意识里恢复一丝清明,阴翳地看了正一一眼,坐回地上。
“你很聪明,知道利用公主来威胁我。”他冷哼一声,“是的,你赢了,我没法再对你做什么了,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
正一蹙眉,“你是觉得我在开玩笑?还是我说的话不可信?我是真的对你发出如此的请求。”
“哦,是的,你在拜托我,那么——”他伸手指了指锁在地上长长的锁链,“您不会想要我拖着这东西为你做什么吧?”伽马不屑地笑了笑。
正一盯着他看了会儿,抬手甩给他一个东西。
伽马伸手一接,是一串钥匙。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人,把钥匙插进锁眼里。
‘咔擦’一声,链接的两个小铁栓,应声而开。
伽马抬头看去,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挑了挑眉,把钥匙又转回去拔出来,不动声色地藏进袖子里。
“我要怎么做?”他问。
“有意思,不愧是让基里奥内罗的首领最信任的人。”正一推了推眼镜。
“如果你只会说这种空话的话,那我们没必要合作下去了。”伽马冷冷回道。
“呵,你就不好奇吗?”
“你自有你的目的,谁知道呢?又不是每个人都是白兰的死忠。”反正对我有好处就行了,伽马在心里加了一句。
正一难得沉默了。
良久,他幽幽一叹,道:“你说的没错,各取所需而已,我只是……有必须要救尤尼的理由罢了。”
说罢,又丢给伽马一瓶密封的试剂,“这瓶安定剂,给你接下来一段时间用,你需要再撑两周,我会在塔外安排人接应你。”
“等等!”伽马厉声叫住他,“你的意思是让我逃出去?放着这么多同伴不管?放着公主不管?”
“你以为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能救出尤尼?”正一严肃地看着他,“或者你以为光凭我这个小角色能从白兰手下带走尤尼?你的任务只是逃出去,把这里的消息带出去,传达给有能力对抗现在的白兰先生的人——”
“这才是你,基里奥内罗的唯一生机。”
云雀皱着眉盯着眼前盘子里一堆糊状的物体,一动不动。
纲吉尴尬地看着他,抽了抽嘴角,安慰道:“云雀前辈,适应、将就,你一直很擅长的吧。”
“可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要适应这种东西。”云雀面无表情地说。
纲吉:……
原来是我的原因吗?不,不对!
“云雀前辈,我们吃的是一样的!”纲吉严肃地说,并示意了下自己面前的被泡在汤里的干面包。“还有了平大哥,甚至伤员山本。”
“嗨,其实我觉得味道不错啊!”了平在一旁说,但他的嘴里塞满了面包和汤汁,其他人一时没能分辨出他表达了什么。
“恩,虽然很想念寿司和味增汤,但是长时间也习惯了啊。”山本打着哈哈。
云雀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
“要不……”纲吉只得放软了下来,他在汤里搅拌了下,捞出一块牛肉放到云雀碗里,“云雀前辈多吃肉好了?”
云雀僵硬地看着被放在他碗里的那块肉,抬着勺子半天,只好吃了下去。
……他的理解能力真的很差啊,云雀默默地想。
看着云雀吃下去,纲吉顿时开心了不少,他安慰地说:“这里只有这样的东西啦,反正我们尽快解决完回去就是了。”
“说到这个,”山本有些担心,“我们就把那些人丢在那里就好了么?”
“主要是我们不可能带着他们。”纲吉苦笑道。
“那些人都是一些小角色,利用价值不大。”云雀说,“好了,山本武,你也该讲讲你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了。”
“借过借过!借过借过——”一个青年男子端着一个盛满食物的托盘从队伍中挤出来,但人群实在太密集了,他的呼喊并没有什么效果。
“小姐,能从你这里走一下吗?”那个男人对着一个穿风衣的女人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打紧。”女人颔首,微微侧身。
那人抱歉一笑,正要走过,却突然像是后方有什么人挤了他一把,他脚下一绊,身体直往前倾去——
电光石火之间,那女人飞快出手,稳稳托住了眼看就要翻覆的盘子,顺手扶住了那个男人。
“抱歉抱歉,实在对不起,是我太不注意了。”那男人起身后连忙道歉。
“没事,下次小心点。”那风衣女人淡淡地说道。
那年轻男人再次道谢后,端着托盘快速离开了。
人群还在缓慢前进,饥寒交迫的人们似乎都被食物的香味所吸引,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一幕小插曲。
拉尔蹙眉望向那个男人离开的背影,从袖口扯下一个小小的监听器。
这是谁的眼线?
拉尔意犹未尽地喝完最后一口汤,有些不顾形象地最后押了一口碗沿。
她跟可乐尼诺算是七人中的异类,经历了曾经的战乱后,她的同伴们都厌倦了在外漂泊的日子,就连一向随性自由的里包恩都选择在彭格列安顿下来。战后她在彭格列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为了重构和稳定里世界的秩序。但在九代的团队权力交接后,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游离。
也许漂泊也是一种宿命,有时候眺望远处,拉尔总会这样想,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因此她与可乐尼诺之间总是聚少离多。
“热菜,真是难得。”拉尔看着被解决的差不多的午餐,挑了挑眉。
其实在碰到山本之前一段时间她在希诺里面也基本没有吃到什么特别好的食物,监狱里供给狱卒的大多也只是一些干面包和冷汤,更别说他们在地下的那段日子了。
食物永远是人心里的大头之一,吃饱后全身懒洋洋的,拉尔一时不想做什么,就连刚刚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嗡嗡——’
听到突然响起来的声音,拉尔有些不情愿地打开手机,但在看到号码后,她的脸色变幻了一下。
“原来你还记得打来啊。”拉尔对着电话冷笑一声,起身悄悄走出人群。
‘别怪我啊,前段时间一直联系不上你。’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你接下来没事了吗?要不我们一起……”
拉尔顿时脸都黑了,“滚!我有新消息要跟你说。”
‘什么事?是尤尼的事吗?我早说过……’
“你记得那个叫希诺的塔吗?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些可能会跟十多年前的事相关的东西。”
‘有眉目了?’对方声音一下子严肃起来。
“……也许吧,”沉默了一会儿后,拉尔说:“但都是一些不太好的东西,实际上我宁可希望没有这样的进展。”
这回,电话那头的人也沉默了下来,良久后,他轻声道:‘但那是已经发生的事,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了。拉尔,你不应该这样想的,即使真相是如何的肮脏泥泞,它还是世上仅存的唯一,是任何极尽美丽的谎言都无法替代的。’
“我知道……”拉尔阖上眼,“我知道的,我在做什么,我要做什么。”
好一会儿,她突然朝电话那头低吼了一声:“喂!你小子现在胆子大了啊,还敢说教我了?”
‘诶?不不不!我不敢的。’
拉尔轻哼一声,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还有件事,我在希诺碰到了山本武。”
‘……他是怎么进去的?彭格列也注意到这里了?’
“不。”拉尔面色古怪了一下,“反正很复杂,他是被抓进去的,总之接下来估计彭格列会有大动作了,如果他能顺利联系到总部的话。”
‘哦哦!那我们要准备配合他们吗?’
“不用,就交给那帮小鬼吧,他们也总该成长一下了,我们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
‘哎?那我们可以一起。’电话那头的人突然话音一转,可怜兮兮地说:‘天啊,你快来吧,我要受不了安定剂的味道了,或者我去找你?’
拉尔黑线了一下,道:“现在不行,你自己再忍一下。”
‘什么?’那人大声哀嚎起来,把拉尔耳朵都震了一下:‘天地良心啊!我俩都几个月没见了,我还不如干脆去找其他向导得了……’
“你敢?!”话还没说完,拉尔高音一喊,周围其他人纷纷侧目。
‘……不敢不敢,’他顿了顿,有些小心翼翼道:‘那你回来吗?’
这边拉尔难得地微微红了红脸,哼声道:“好吧,过几天我去找你。”
“只是顾虑到你的身心健康而已。”她又补充了一句。
海风吹拂,一个黄发青年靠在车边,默默地看着手上的电话,许久,他轻吐了一口气,把絮乱的短发撩至耳后。
“先生,您的油加满了。”
“恩,谢谢。”可乐尼诺回头报以一笑。
他向空中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从天上俯冲下一只鹰,扑扇着翅膀,稳稳地落在他的肩上。
“走吧法路克,我们有新任务了。”
山本正一五一十地讲述着这段时间的经历。
一时间,餐桌上只余下了平在嚼东西的声音。
“……这真是一个大消息。”听罢,纲吉半天后憋出这么一句话。
“这倒是佐证了希诺出售违规药品的事。”云雀低低地说。
“但这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跟现在希诺的决策已经搭不上边了吧?”
“不,十几年能改变很多,但也能使某些东西更加根深蒂固下去。”
“如果这希诺一直没放弃自己的目的,而是用这么长的时间来蛰伏的话,现在又有谁能轻易窥透他们的计划呢?”
“说道这个……”纲吉沉了沉眼,“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发现,那几个人的力量有点不同寻常。”
三人对视一眼,并不能理解纲吉的话。
“力量……是什么意思?”了平终于把满嘴的东西咽了下去,“难不成他们有什么特异功能?”
“不是啦,”纲吉摆手,“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好像是原本只有1立方米的东西,硬生生让它膨胀到2立方米一样。”
“很疏漏。”纲吉想了想,又说。
“你是说他们被强行提升了等级?”云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不想这样猜测,但很有可能是的。”纲吉闭上眼。
众人一时沉默,大家都知道纲吉作为向导的洞察力,况且对方是比他低级的哨兵向导,几乎不可能出错。
“这种事早不知道多少年就被禁止了,他们胆子很大啊。”了平惊讶道。
“禁止是战后的事情,和平年代没有必要特地去触犯联盟的的规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他们既然这样做……”山本思索着。
纲吉一字一句地说:“他们有着开战的准备!”
“但即使这样我还是想不出他们的目的,”山本犹豫了一下,“他们在准备和谁作战?又想得到什么?战争无疑是为了想要得到更多的利益,可既然如此,如果他们有所求的话,为什么他们要一直处于避世的状态?”
“其实我可以理解他们想要扩大军队的想法,”纲吉说道:“一个在外交上孤立无援的塔,他们想要存活的唯一方法就是依靠足够强大的武力。”
“我唯一想不通的是,他们为什么会表现出这种心急的做法。”纲吉沉声说:“即使是在战时,也是因为士兵需求量不够,急需靠人数填补,才会用这种催化的方法。而希诺随便派出来一个小队都是这样的情况,可以猜测这种事在他们塔内是十分普遍。”
“他们急切地想要打造一支足够强力的军队,即使明知道用这种方法会给试验者本身带来巨大的伤害,提升后的士兵能力也会有所不足。”
“他们在害怕要对付谁?或者说——”
“谁是他们的假想敌?”
几人的呼吸都渐渐急促起来起来,话题仿佛被带向了一个极度压抑的方向。
“哦,还有件事。”山本突然说道:“那个法国格勒诺布尔分部,我之前就是被他们丢去希诺的。”
“我跟里包恩提过这事,不出意外的话现在那边已经被封锁了。”纲吉摆摆手,“一个分部而已,翻不出大浪花。”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山本严肃道:“我担心的不是分部的问题,而是——那个分部长。虽然按他的意思好像是他是希诺的旧部,很早之前就被安插进彭格列了,但我不这样想。”
其他人示意他继续。
山本往下说道:“我们都知道彭格列选拔人员的方式,有和各个塔之间交换的人,但这种到后面还是要换回去的,而塔内自己补充的人数又有限,所以大多数是直接面向里世界招募的。”
“且不说塔跟士兵之间的关系,有一种从一而终的契约,就算这个士兵从别的塔里偷跑出来,或者这个塔把这个士兵弃置了,作为规定,是不会有第二个塔收容这名士兵的。所以,我们在招收新人之前,这个人就算是他爷爷的家底也会被我们掀得一清二楚。”
“所以,我们怎么可能会招进来一名原先是希诺塔的士兵,还让他做到了分部长的位置?”
了平问道:“那你是说这个人原先就是彭格列的人,然后和希诺勾结?或者希诺成功说服了他,让他弃暗投明?”
纲吉一脸黑线,弃暗投明是这么用的么?
“可以这样说吧,”山本点了点头,“让人反水,要么因为有想得到的东西,要么是仇恨。”
“能打动处于这样位子的人还有什么条件?这样的条件是希诺能拿的出来的么?”
这时,一直沉默的云雀轻声说道:“这个人不是原先在希诺的受害者,而是其他已经被艾斯托拉涅欧毁掉的塔的遗民。”
“希诺,查出了他的身份,并和他达成了某种协议。”
“白兰大人,如您所料,那些塔都聚拢过来了。”
“恩,做的不错,小幻。”靠在沙发上的男人用叉子慢条斯理地叉起一块蛋糕,放到嘴里。
“但是……除了那些仍旧站在彭格列那一边的,议席也大部分保持着中立。”幻骑士站在一旁,有些犹豫地说。
“哦?中立?”白兰笑笑,面色有些冷下来,“他们说着中立,实际上是在观望吧,等哪边占了优势,那些所谓中立的,就全都跑过去。”
“你去跟他们说,只有支持跟反对,没有中立,不是站在密鲁菲奥雷这一边的——”白兰眯起眼睛,叉子重重地插进一颗樱桃浆果里,紫红色的汁液浸透了雪白的瓷盘。
“——就是敌人。”
“是!”
幻骑士走到门口,又停住折回来,顿了下,问:“白兰大人,那些基里奥内罗的人,就这样留着吗?”
“小幻有什么其他看法吗?”
“我觉得这些人并不是真正服从白兰大人的,将他们留在队伍里是个隐患。”幻骑士一字一句地说。
“哦,小幻很替我着想啊。”
“这当然,因为我是忠于白兰大人的。”
白兰没说话,静静地看着,突然兀自一笑,重新去拿了块蛋糕,“那小幻也忠于尤尼吗?”
幻骑士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恩,没什么哦,我只是想……你对尤尼是不是也说过这样的话呢。”
白兰没等他反应过来,继续说道:“去把小正叫来吧,实验也快到最后阶段了呢。”
“他是其他塔的遗民。”云雀沉声说。
纲吉觉得有种冷意从脚心直冲上头顶。他不喜欢算计,也疲于权利的斗争。刚上任时彭格列内部的大部分问题都是里包恩和他所属的门外顾问团队帮忙解决,依他的家庭教师所言,‘你只要好好提升你的实力就行’,他对这些事情知之甚少。之后联盟的问题,虽然他是顶着巨大的压力与议席斡旋,但最终能使他们在协议上签字的,还是彭格列的声望、实力和众人长期的努力。
但在刚才的谈话之间,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从他上任以来,他一直面对的都是‘如何去摆平别人’,但从来没有人提醒,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如何防止被别人摆平’这个问题。在他的教育中,他的观念里,彭格列一直都是最强的,处于里世界的顶端,而他所要担心的,所要学习的,是如何协调其他塔之间的纷争,如何对付联盟的外交和如何管理里世界,但对于防范里世界的其他势力却十分疏漏。或许在所有人的潜意识中,彭格列是否是遗世独立一般的存在,根本没有会对自己打主意的人吗?
他机械地搅动着碗里汤匙,直到云雀拍了下他的手。
云雀递给他一个安心眼神,他有些勉强地笑笑。
云雀继续道:“希诺能找到他绝不是偶然,他们应该是在大规模地搜索像他这类人——在艾斯托拉涅欧事件中因为曾经的塔被毁或者其他原因成为没有身份的人又通过某种途径进入其他塔或者联盟的人。”
“这种人,对联盟或者是彭格列应该有很深的恨意……”山本心沉了沉,想起之前在法国克希马对他说的话。
…………
一切不言而喻,什么都不用说了。
众人久别而聚,这顿饭竟如此沉闷。
晚上,纲吉有些睡不着,穿了件衬衣,独自靠在阳台上吹风。
这里气候多云雨,但今晚的天空却格外澄澈,甚至能看见满天繁星,在这儿是件很难得的事情。
但纲吉或许会因此稍稍愉快一些,却绝对驱不走他心里的阴霾。
以他的性格,虽然猜到一些,但还是难以理解希诺如此煞费苦心的缘由。
“希诺,密鲁菲奥雷。都偏偏是这种时候,两边会有关联吗?”纲吉喃喃自语。
“不管有没有关联,都不是你现在这个时间改考虑的事情。”冷不防的,身后传来一声,吓得纲吉慌忙转身,但眼睛却一下子被捂住了,同时身体后退几步,撞到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云雀前辈……”纲吉靠在他怀里,也懒得挣扎,闷闷地问:“你还没睡啊……”
“小婴儿说了,要盯好你。”
“里包恩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盯’的说不定会气死。”
“睡眠也是恢复精神的重要方式之一。”云雀面不改色。
……
纲吉彻底没话说了。
两人静静靠了一会儿,任由飒冷的夜风吹拂而过,好一会儿,纲吉才涩涩开口:“云雀前辈怎么看?”
云雀没有回答,却说:“下午我联络了一下跳马,他有新消息给我。”
“是什么?”纲吉立即抬头问。
“影响了欧洲市场上诱导剂流通的,希诺出来的药剂确实占了很大份额。”
“哎?那……”
“但奇怪的也正是在此。你记得狱寺隼人在美国出事的那个塔吗?”
“诺林根?那个据说往欧洲大批量出口诱导剂纯液的塔?”
“是,但是我之前顺着狱寺隼人给的线索追查下去,却没有查到他们的买主是谁。”云雀皱了皱眉,“按说能这样不间断的出口如此大的量,那他们在欧洲一定会有固定的买主,但他们一进入欧洲海关,就立即化整为零,线索几乎全部被切断。”
“而从跳马给出的信息来看,希诺似乎只有诱导剂制剂的产业却没有制作诱导剂纯液的地方。欧洲市场在彭格列的监管之下,就连纯度80%以上的诱导剂都很难搞到手。没有纯液作为原料,他们怎么做副加工品?”
“……你是说,希诺的原料从诺林根来?”纲吉脸色白了白。
“不能直接确定他们是一手从诺林根买的货物,因为我追查了好几个诺林根在欧洲登录的港口,那儿并没有希诺的势力。”
纲吉愣了一下,随即道:“这样也对,希诺只是一个小塔,如果他们势力分布太广,才是奇怪的地方。”
“但希诺的原料又很大可能就是来自美国的那一批,除非欧洲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大规模提取诱导剂纯液的工厂。”云雀补充,“所以我猜测,这之中一定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途径在为希诺提供这些原料,很有可能是其他某个势力参手进去了。”
纲吉沉默了一会儿,晚风似乎吹得他有些冷,他靠着云雀的肩膀缩瑟了一下,云雀像是注意到了,揽着他往里面带了一下。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云雀突然冷不丁地一问。
“……什么?”
“你精神方面。”云雀耐着性子道。
纲吉本来不想回答,但抬头看到了云雀严肃的表情,只好说:“没什么问题吧……应该。”
“‘应该’是什么?”云雀问。
“反正自那以后我没感觉到那个人了。”
“白兰的能力没那么弱,你不要轻视。”云雀皱眉说,“小婴儿说它可能只是隐藏在你脑海中的一道暗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显露出来。而且它有可能改变你的判断,或许你现在发现不了只是它告诉你‘没发现’而已。”
“你怎么不说现在跟你讲话的可能根本就是白兰本人好了。”纲吉不悦地说。
“我没这么说。”云雀冷冷道。
纲吉从他怀里挣开,扭头进屋。
云雀默默地在阳台上继续呆了会儿,心里却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靠近栏杆,四下张望了一下,却在右下侧看到了一双眼睛。
山本静静地看着云雀,他知道云雀恭弥肯定会发现他,果然没多久,一道视线回敬过来。
他没有躲开,仍旧沉默着和那个男人对视着,那双眼睛看不出喜怒,似乎将一切都缄默在内,就跟这个人一样。
两人在黑夜中无声息地对视了一会儿,云雀收回视线,进了房间。
山本沉默地将视线移至那紧闭的门窗上,眼中晦涩不明。
云雀一进门就看到纲吉靠坐在床上,似乎在看一本书,听到他进来,连个眼神都没给。
“《罗慕路斯大帝》”云雀扫了一眼,“德译版,看得懂么?”
纲吉合上书,没有回答。
“看不懂就不要看了,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事。”云雀走上去,想把书抽过来,但却被纲吉一手拽住了。
“你说我是不是就跟罗慕路斯一样,”纲吉苦笑,“人家都这样针对了,还什么都不知道。”
云雀沉默了一会儿,伸手轻轻拢了拢他乱糟糟的褐色头发,说:“以有心算无心,这不是你的错。”
纲吉没说话,微微摇了摇头,把书放到床头柜上,拉掉了台灯。
霎时,屋内只余一地清凉月色。
纲吉回头,看云雀还立在那里,眨了眨眼,“云雀前辈,我要睡了。”
“恩,你睡吧。”云雀声音平淡,没有一丝起伏。
纲吉:……
那你还站在这儿是想干嘛?
他无奈起身,拽过云雀的衣领,交换了一个濡湿的吻。
老脸一红,你们就把他们的互动都看成工作的必要好了,恩。
《罗慕路斯大帝》,因为作者刚好是瑞士人,所以选了它。讲的是历史上虚构的一位罗马皇帝,在面对外敌入侵,家国忧患的情况仍不自知,最后在敌军的军礼前隐退的故事。
因为之前大纲写得太概括了,所以有些剧情很混乱,我大致解释一下拉尔和可乐尼诺两人的情况。
可能有人看出来了,纲吉他们对十几年前的那件事实际上是不是很清楚的,他们所有的了解都仅限于一些书面的文件和以前的人的口述。但既然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看来就一定有不真实或者不全面的地方。【守护者中唯一一个亲历者就是六道骸了,但他肯定是不愿说的。】
联盟当时为了稳定自己的统治,算是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也没打算仔细调查,在他们眼中,把那个塔毁掉,这件事就结束了,根本不想细究。【标准政客的角度】
但是拉尔他们不这样想,他们觉得这不是一个偶然现象,一定是有客观因素使当年那些人做了那些事。而且在他们眼中,既然是真实发生的事,那么就有必要让里世界的人都知道,尽管也许会造成恐慌,但人们有权利知道真相,而且只有大家都去了解,才能更好地防范下一次惨剧的发生。
所以他们和联盟代表的是处理事情的两种态度,联盟觉得像这种可以称作‘污点’的事件,民众知道的越少越好,他们的选择是‘回避’;而拉尔他们的选择是‘面对’。
而因为当年解决这些事的时候,联盟的态度问题,导致留下了许多疑点,而拉尔和可乐尼诺就一直在调查当年遗留的这些疑点。
另外到这里剧情竟然跟开头几章诡异的衔接上了,对于前面没有大纲的我来说也是很神奇了。
其实这后面一段让我有种想要开车的冲动,但时机又各种不合适……